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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觅先人之路——元神礼赞

1998-02-19 来源:光明日报 杨少莆 我有话说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自古以来人类苦苦求解的巨大而充满诱惑的哲学命题,到了20世纪依然困扰着现代人。世纪末的中国,黄石市歌舞团一群舞蹈人交出一份自己的答卷——《元神祭》,一份充满诗意的笔调活泼泼地写在舞台上的答卷。面对一个大而深奥的主题,舞剧编创者对人类本初的认识和理解,不能不依从古老的民族心理的暗示与明示,不可能脱离集体无意识的环境熏染。因而具有形象感染力、概括力、民族性的舞剧《元神祭》,是舞蹈工作者为我们民族智慧激动不已而迸发出的艺术灵感的闪亮火花,是用舞蹈语言对历史、社会、人生的告白。

由四个单元组成的大型舞剧《元神祭》,写的是四位元始大神。但人们看到的却非“神乎其神”,而是可视、可感、可亲的活人。人的形象、人的品貌、人的秉性、人的欲念,纯是人自我意识的表露,反映着“天人合一”、“神人合一”的中国哲学精神。

一团迷雾般抽象造型的群舞,象征“天地浑沌”,包容着盘古并与之亲和扭结交汇而密不可分,但最终却为盘古韧劲十足地挣脱开来“排荡”开来,意味着盘古生于斯长于斯却又超越于斯,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天地澄明,靠的是他献出双眼化为日月,江河山川是他的须发肌肤,显然,这个盘古的能量不是来自神力,而是来自他自身,他的“志不可夺”的意志品质,他的作为人的觉醒的自我意识。

在一派葱绿得令人心醉的环型装饰画里,女娲是那样地恬淡、随和、生趣盎然,她与鸟兽相生相伴,融洽和睦,遂萌生了寻觅自身伴侣的意念。这意念太人格化了,太像普通人的思维了。没有伙伴就自己造,女娲没有更多的自怜自叹的情调,而是朴素得像一位劳动妇女。一个透发稚气的创意——满台漂浮胖娃娃,以及衬景上似隐似现无数娃娃,犹如空气里充满着可爱的小精灵,使剧场顿生理会的笑声,或可称为“大巧若稚”吧。

炎帝是一位大无畏的勇士,又是一位救世主,在洪水泛滥百姓遭难的背景里,白描实写出他“救黎民、尝百草”的事迹。没有更多传说的幽深与遥远,似乎纳入了“著史”的框架,显现出“史”的轨迹。主人公实实在在脚踩大地身处人间,品尝万众之苦,肩负超度重担。所以,这是一个民众的英雄,一个更接近生活和人类本身的形象而非超自然力量的体现者。

我们看到舞剧最后一位大神黄帝的出现,已与前几位拉开了距离。在他身上少了创世者的平易谦和,凸现了一种“神气”或“王霸”之概——这也许是因为前几位都是与自然作斗争,而黄帝面对的却是与之争权的人——让人感觉他的造型更像历来中国人描述先祖的那种模式。此节的特色在于战争场面抽象化和诗意处理,用旗帜对阵、相搅相搏代替兵戎相见,具有概括性和发挥舞蹈可视性的特点。

超自然的神本不具有时空确定性,是不能用一般时空观框定的。因此,在有限的舞台时空要容纳无限的“神”的本质,摆在创作者面前的既有立意宏阔的前景,又有疏于空泛的危险。应该说《元神祭》的创作者成功地解决了这一难题。舞剧把线条的粗犷和雕琢的细腻,上古的想象与今人的视角,写实的笔触与浪漫的情调,交织成富于意蕴的舞台画面。尽管舞剧在某些情节和人物心理的交代不够清晰,舞蹈的连贯性也嫌欠缺,但在总体把握以及情节、情感、舞蹈化等处理方面仍不乏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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